自傳連載小說：爲了母親的微笑（四）

“紅，你們家人爲什麼都不同意咱倆的婚事呢?是因爲我年齡比你小，還是嫌棄我母親有精神病。要不就是因爲怕我讀完大學後喜新厭舊……你爲什麼老是盯着我不說話?你到說句話呀!”

阮紅的雙眼一閃一閃的，見我急得直跺腳，試探着問我：“我家裏人堅持不同意，你爲了娶我做老婆你會怎樣做呢?你會跪在成父母面前磕頭作揖苦苦哀求讓他們同意把我嫁給你嗎?”

“當然能，就算有再大的困難和再多的付出我都會毫不猶豫無怨無悔心甘情願地去做。”

“那我再來問你，如果有人欺負我，你可以拿刀唰地一下砍下他的頭嗎?”

“當然能。”

“不要忘了，你現在是很有前途的大學生，將來是國家的棟樑之材。你爲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不顧將來的遠大理想和抱負，國家的利益你不顧，你不覺得自己很衝動嗎?你這樣不理智的男人讓我嫁給你以後怎能放心得下?”阮紅說完，非常生氣地轉過頭去。

無論我怎麼哄她，她都不肯原諒我。我用手搬着她的雙肩，不解地對她說：“難道你沒有感覺到我爲你可以去殺人是愛你勝過愛我自己的具體表現嗎?不過細想，還是你說的對，爲你去殺人也不對，殺人是違法的行爲，更是要償命的。

生命對與人只有一次，如果我死了，你可咋活下去。愛不僅僅要爲對方拼命和付出，更要給對方健康平安和完整的自己。紅，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我盡力想法制服他。如果我實在制服不了他，我不會衝動解決，而會及時報案，讓警方制服他。紅，從現在起，你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你愛我我知道;你疼我我會倍加珍惜;以後什麼事多聽聽你的想法和意見。紅，你總算又一次對我笑了。”

“這還差不多，看把你急的，臉上流那麼多汗，來離我近點，我給你擦擦。”阮紅說着，用白手帕輕輕地爲我擦臉上和額頭上的汗珠。她邊擦邊說：“你哆嗦啥?我剛纔和你生氣不假，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嗎?你不用那麼緊張，其實，我剛纔說家裏人不同意是隻說半截話，後半截話還沒有說呢?你想聽嗎?”

“當然想聽。”我說着，耳朵差點放在了她的嘴邊。

“看把你急的，我回家把你考上大學的好消息告訴我的家人以後，大家都樂得合不攏嘴，都誇你有本事，將來一定錯不了。我爸勸我以後也要多看書學習，只有這樣，將來纔能有共同語言。說到咱們的婚事，父母非常認真地對我講：就這麼訂婚是絕對不行的，一，房子實在太破舊了，這樣會讓大家看咱笑話的;第二，你母親的病在日益加重，以前沒條件治療，現在說啥也得好好給她看看了。”

我皺緊了眉頭，猶豫了片刻，有些爲難地說：“現在我馬上就要上大學了，擔子對我來說已經很重了，如果再讓我蓋房子和給母親看病這實在實在是太難了。”

“傻子，我是你的未婚妻，難道我會看你的笑話嗎?你該上學上學，家裏還有我照着呢。兔子該養養，而且規模要大些;咱媽的病必須得治，她這輩子活得實在是不容易。我們應該給她老人家一個幸福和歡樂的晚年。”

聽了阮紅的話，我的心裏雖然熱乎乎的，可也實在感到慚愧。我在想，在以後的日子裏，阮紅會對我付出一切，我身上所有的擔子都她一個人替我扛起來。年幼的妹妹需要她照顧;有精神病的母親她得精心地護理。想罷，我實在感到打心眼裏對不起她。望着阮紅美麗可愛的樣子，我忽然愧疚地對她說：“我勸你不要管我了，因爲我就是你最大的負擔。我不能太自私，我不想讓你爲我太挨累。”說罷，眼淚嘩嘩地流到腮邊。

“傻寶，哭什麼?既然我們真心相愛了，無論我爲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乖，別哭了，心疼死人家了。”阮紅一邊說着，一邊用雪白的手帕擦去我眼角的淚花。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開學了。開學那天，我穿着阮紅親手爲我縫製的西服，揹包裏裝着她爲我親手編織的毛衣和毛褲，她騎看摩托車來到了通往來春城的客車站。我剛要上車的時候，我發現阮紅把頭偷偷地轉過去，我能夠感覺得到，她一定在偷偷地流淚。

見我也哭了，她強裝歡笑對我說：“小石頭，不要惦記家，也不要惦記咱媽;更不要惦記我。你看我的身體多好，一點毛病也沒有。我什麼活都能幹，什麼苦都能吃。只要你在學校好好讀書學習，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就放心了。”她見我含淚直麼點頭，忽然樂得笑出了聲。接着，她對我千囑咐萬叮嚀，讓我千萬和師生搞好關係，在校千萬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把她的每一句話都清清楚地刻在我的心板上。

那天風挺大，她的頭髮雖然很短，可還是被風掀起一層又一層。我當時真想把自己變成一個大帳篷，讓我心愛的女人在裏面不受半點風吹和雨打。開往省城的汽車發動了，這時，天忽然下起了雨，可阮紅沒有離去，冒雨不停地和我揮手告別。見到被雨淋溼的阮紅，我的眼在流淚，我的心在流血，我的手在顫抖，我的渾身上下都感到很疼痛。

她在風雨中爲我送別的那一幕，我一輩子都不會忘。雖然我不像別人家的孩子那樣有父母和親人們在送別，可我覺得有心愛的阮紅送我，比任何人送我都讓我欣慰和感動。我要永遠記住那一天，更會永遠記住那一幕。也就從那一天那一刻起，我發誓一定好好努力奮鬥，一定用實際行動回報愛我和我心愛的女人。我堅信自己一定能做到。是啊!當一個人心中充滿愛的時候，精力是旺盛的;勁頭是十足的;奇蹟也自然會產生的。

我剛上大學不久，發現校門前的破舊的公路要修新路。路邊的廣告欄上張貼着這樣一張廣告，內容是要招臨時力工，每段十米油板路破路面被刨完清理乾淨工頭當天給發工資一百元。見到這個廣告後，我急忙主動去找工頭聯繫，決定利用晚上和星期天去刨油板路掙錢。當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包工頭訴說了一遍後，沒想到那個包工頭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也想幹這活，你以爲這是小孩壘家家呢?看看你那小體格，你要是能刨油板路，我加倍給你工錢。”

“你說話算話嗎?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這活我接了。”

包工頭聽我這樣說，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發現你這小子還真不相信海水是藍的啊!那我只好讓你試試了。不過我得把醜話說到前頭，如果你不按期交工幹多少都是白乾。”包工頭一邊說一邊讓我和他籤合同。

我在合同上籤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後當天晚上就開始辛苦地勞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