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農民記事的抒情美文:雨後挑菜

編者按：乾涸的田地如龜裂般暴曬在毒辣的太陽下，盼望着，盼望着，夏雨來襲。作者開頭鋪墊了環境描寫，緊接着描寫了雨後挑菜的場景。下面讓我們一起來看看這篇雨後挑菜。

乾涸的田地如龜裂般暴曬在毒辣的太陽下，盼望着，盼望着，夏雨來襲。如今，已進入夏季，而我周圍的農民兄弟在期盼一場及時雨，好撒籽種田。鬆軟的土地上，一腳下去，陷入黃土中，田地裏零星幾顆頑強的小草在火熱的炙烤下直不起腰，枯死的牽牛花在證明着挺過乾旱的艱難。

昨夜淅瀝小雨敲打着我家潔淨的小窗，辛苦三日擦淨的玻璃在小雨的拍打中，泥土的撫摸下，成了大花臉。清晨，樓下停放的汽車玻璃上霧罩着，禁不住打了寒顫，把外套拉鍊瞬間拉到脖子上，本是一場秋雨一場寒，而塞外大同一場夏雨也是溫差很大，涼意十足。早上爬起來，我還暗暗嘀咕，昨夜農民兄弟肯定忙乎了半夜，趁雨下種啊!在我求學年代，夜裏頂着草帽，或穿着雨衣，騎着自行車，馱着籽種，拿着自己的鋁飯盒，或端着小盆，去撒種，去施肥。太陽紅彤彤得像被雨滴清洗過一樣，看看路邊的小樹上露水多少?看看灌木叢中土地是否鬆軟?決定去挑菜。

林間小道，泥土芬芳，沁人心脾，雜草在爭相吐綠。頭疼花(狼毒花)在爭先恐後。沐浴着清新的早晨，在塞外旱季田野裏，唯一綻放着，唯一生命力最強的就是它，而它的周圍鮮有植物，在頭疼花密集的山坡往往寸草不生。昨夜喜雨，頭疼花在雨滴的滋潤下更加挺拔。乾旱時，本應在下溼地去挑菜，而我想昨夜小雨正當時，換個地方。翻過樑，眊眊樑上的苦菜，嫩綠的小芽突破了泥土的阻力，硬生生地露出了笑臉，鮮嫩的三個小葉上架着一顆碩大的露珠。按說雨露在太陽出來時，應收斂他的光芒，而今在苦菜蕊中遲遲不落，意猶未盡?還是心生眷戀?沿着壟背，蹲在地裏，順着太陽光線發現灰濛濛一片趴在地上，伸手拔一苗苦菜，根長長的，白白的，嫩嫩的，挺有賣相，只可惜根有點細。尋找又粗又嫩又長的帶有三片小葉的苦菜是所有挑菜者的期望，可這極品苦菜少，總不能爲尋找極品學習掰玉米的猴子吧。腆着滿是油的肚子，蹲下難受之極，彎下腰痠背痛，垂涎苦菜的美味，可人不遂天願，望着天空火熱的太陽，瞅着一片片苦菜，挑菜的速度越來越慢。眊眊長長的地頭，低頭看看癟癟的袋子，有點力不從心。崖頭邊大樹在和煦暖風的吹拂下搖擺風姿，灌木叢裏野雞唱着歡快的小曲。

一般在進入五月的第一場雨後，挑菜就拉開了帷幕，或三五成羣，或結伴而行，或騎行，或開車，瀏覽塞外光禿禿的山崗，順便挖一點野菜，愜意十足。大同人有吃苦菜的習慣，每每五月來臨，同事或鄰居間就有了躁動。山坡上開着藍盈盈的地瓜瓜被頑皮的孩童奪去了生命，就連路邊的蒲公英近乎絕跡。原來開着小黃花，點綴着大自然，誰知現在養生課堂講蒲公英的神奇功效，手機新聞說，對男女人的乳腺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原來溜達到田間地頭總能挖幾苗回家解饞，而今只能對着田地感嘆。人們現在挖野菜成爲時尚，什麼蒲公英、馬齒莧、車前草、野菊花，都成爲了盤中美味或杯中飲品，苦菜更不例外。戰爭年代，苦菜是餬口的食材，二十一世紀，它是清熱解毒，降糖降血脂降血壓的天然菜品。用開水焯一下，撈出來，涼水降溫，盛在盤子里根據自己的口味放各種調料。樓下小飯店裏四川大廚將苦菜切成半公分的小段，而左雲的廚師不切，當兩寸多長的苦菜夾起來，呈在你面前，發現勾起的饞蟲刺激着你的味蕾，大快朵頤。

(作者單位：燕子山礦運輸二區)

作者：屈軍

公衆號：雛燕